第 六 集 (上)

參與寫作:《江南鹽幫》之 bluesun、蓉兒1231、凌霄、天使禁獵區
校對 / 配圖:jiamin

《小 懲》

  那呆子許仙渾不知自己惹來了多少麻煩,仍在那裡念念不忘王道靈的鬼話,見剛才還陰雲密佈的天一下子又晴了,只道是第一道靈符威力不夠,又慌慌張張地把第二道靈符貼在了臥房外的門楣上,將第三道靈符燒化了融進水裡,端著茶碗到房門口,含口「仙水」,噗地往符上噴去。待了半晌,見並無異樣,還奇怪:「咦?不靈啊?」再含水,再噴,見仍是毫無動靜,一賭氣,乾脆把一碗水盡數潑了上去,卻劈頭蓋臉的濺了自己一身。正自狼狽,冷不防屋內的素貞一下子拉開了房門:「官人,你回來啦?」

  「回來啦!」許仙氣呼呼地答,一把扯下門楣上的靈符進了房。
  素貞故意埋怨他:「你看你這個樣子的,怎麼回事啊?」

  許仙此時懊惱不已:「都是我太糊塗了!」看看手中皺巴巴的符紙,狠狠地捏成一團往桌上一擲:「不對,都是那個茅山道士不好!他一定要說我們家裡有妖怪,如果不去掉會有災難的,所以……」
  「所以,你就聽他妖言亂語的,回來抓妖啦?」素貞接過他的話,語氣裡極是不滿。
  許仙知她動了氣,不敢正眼瞧她,偷偷瞥她一眼,低了頭惴惴不安的站在一邊,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可憐兮兮地等著挨訓。

  素貞本是氣他鬼迷心竅,最恨的是他聽信讒言險些親手害了自己和小青。這時風波已平危險已過,又見他這般模樣,心下一軟,雖仍板著臉,語氣已緩了不少:「你呀,不是太聰明,就是太糊塗了。我不是跟你講過很多次了嗎?那些什麼江湖道士,都是妖言惑眾、騙人錢財的。」
  許仙忙認錯:「我真是鬼迷心竅,花錢找挨罵。」見素貞歎了口氣,神色間對自己頗為失望,更是後悔不迭:「娘子,都是我不好,不應該不聽你的話。」
  「這是你說的哦!」素貞點著他的臉道。

〔雨傘是媒紅調〕
許仙:鬼迷心竅太糊塗,錯把太湖當西湖;
白花銀子三十兩,買了三張鬼畫符。
妖道說得呱呱叫,誰知都是鴉鴉烏;
都怪我忘恩負義欺娘子,情虧理屈我不丈夫。

素貞:歡喜冤呀家呀前生註,相逢有緣在西湖;
金童玉呀女呀成婚配,我為妻來你為夫。
志同道呀合呀行醫道,濟世活人在姑蘇;
你不該心猿意馬耳根軟,親疏不分你太糊塗。


  許仙心下愧疚,又是作揖又是賠罪:「娘子,我下次再也不會了!」

  小青避過了險情,此時剛好回轉,一見許仙,氣不打一處來:「許相公你……」
  「青兒!」素貞忙止住她,一眼瞥見她手裡正拿著一束野花,心思轉得飛快:「我叫你去摘幾朵花,怎麼這麼晚才回來?」
  小青卻是不依不饒:「姐姐,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護著他,由他幫著外人來欺負我們,你也不管!」
  許仙在一旁聽了,微覺奇怪,只知道自己不該不聽娘子的勸告被那道士花言巧語騙去了錢財,卻不明白為什麼小青要指責他幫著外人欺負她們姐妹倆。未及細想,那丫頭已將花束遞到他手裡:「好,我現在罰你,幫姐姐戴上!我不管你們了!」說著一轉身,氣呼呼地逕自出房,連身後素貞喚她也不理。

  許仙捧著花還在那兒摸不著頭腦:「娘子,青兒幹嘛這麼生氣啊?」素貞忙說沒什麼。許仙想起那天殺的道士和被騙的三十兩銀子,氣憤不已:「不行!我一定要去找那個道士拿回三十兩銀子!」把花往素貞手裡一塞,拔腿就要出門。
  素貞攔住他:「官人,你不要去,你要不

回來的;那個道士花樣可多著呢,你吃不住他的。」
  「那……」許仙心有不甘。
  素貞自信一笑:「我去!」


《新 仇》

  素貞原就恨那蛤蟆精傷天害理,這回更是氣他挑撥離間,既然在許仙面前有了去討回銀兩的藉口,便決意趁此機會狠狠地懲戒他一番。她心思細密,凡事都是穩妥周到,臨出門前不忘先行叩謝財神天君,謝他放手之恩,並送上香火錢若干。那天君坐在龕中,瞧見黃燦燦、白花花的錢錠,自然是喜出望外;素貞見他得意忘形,暗自好笑,只當作沒瞧見,忍著笑恭謹謝禮。

  到得普濟觀,見王道靈正擺了攤在那兒賣弄伎倆騙人錢財,便悄悄混在人叢中看著,見他要施法,搶在他前頭一彈指,那道士頓時失了神通,嘴裡

「電」「電」嚷了數十聲,卻是毫無動靜。眾人皆嗤笑,王道靈四下一望,走到素貞身邊:「是你在破壞貧道的法術是吧?」
  素貞不慌不忙:「對,我是看不慣你騙人家的錢。」
  「誰騙誰的錢了?一個願打,一個願挨。」王道靈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。
  素貞聽他振振有詞,冷笑著回敬:「那我願打,你可願挨?」
  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你騙了我家官人三十兩銀子,現在還在這裡招搖撞騙!」
  「你是替你丈夫討債來了?」王道靈語帶挑釁,「你憑什麼?」
  素貞眉毛一揚,存心要他難堪:「就憑你那三道靈符不靈!」
  提到神符,王道靈頓時語塞。停了半晌,不自量力的提出要和素貞當場比試。素貞正中下懷,當即邁前一步,氣定神閒的看他能耍出什麼花樣。王道靈

一運功,變出四個天兵將素貞團團圍住,素貞身形迅如閃電,把四將定住,跟著雙腕一翻,輕而易舉便讓他們還來不及動彈,便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圍觀眾人皆歎服,更加嘲笑道士沒本事,不過是故弄玄虛。王道靈輸得灰頭土臉,橫下心:「想要回銀子的,跟我來!」「善財難捨,我要定了!」素貞胸有成竹,飛身一躍追他而去。

  王道靈到了天庭,叩拜:「弟子恭請天君。」應聲而來的又是那趙天君,率了一班天將現身,喝問:「無端驚動本神,為了何事?」王道靈忙道:「妖魔太猖狂,弟子降不住她,所以要請天君威嚴相助。」「何方妖魔,敢如此猖狂?快引本神去將她降服!」王道靈恨恨地:「就是千年的蛇妖!」

  素貞此時正好追到,見天君,不緊不慢地施禮:「弟子白素貞,再次叩見天君。」
  趙天君認出是她,語氣頓時和緩:「哦?原來是你,白娘子。」「正是弟子。」一邊的王道靈見二人這般情形,心裡驚慌暗叫不妙。
  天君笑呵呵的問:「白娘子,你為何與他起爭執來了?快起來回話,快起來回話。」
  「謝天君!」素貞聽他語善,心喜,娓娓告知事情前後,「是他不該騙了我家官人三十兩銀子,所以,我要向他討回公道。」

  「嗯,欠債還錢。」天君聽了,想也不想就站到了素貞這邊,喝問王道靈:「你為何騙取人家丈夫的銀錢,還抵賴不還?」
  王道靈急:「啟稟天君,這三十兩銀子的事,您不清楚啊!」
  「胡說!」天君聽他語帶指責,大怒,「我乃上天財神,專管銀錢之事。我有什麼事情不清楚的?你們人間許多不肖之徒,往往假借神仙之名到處設廟,幹些隨意斂財的勾當,你以為本神不清楚嗎?」
  「可是弟子,一向是循規蹈矩的!」王道靈被罵了個狗血噴頭,忙辯解。
  那天君仗著威嚴,有意在素貞面前顯露顯露,正好替她出頭討回公道:「既然循規蹈矩,那就欠債還錢,把三十兩銀子還給人家!快!」
  王道靈無奈:「是。」自腰間摸出錢袋,心不甘情不願的往素貞那兒一塞。素貞拿回銀兩,拱手道謝:「多謝天君相助!」
  天君甚是得意:「嘿嘿,不必客氣,魚幫水,水幫魚嘛。你且回吧。」待她離去,又板下臉,訓斥還跪在地下的王道靈:「而後不可胡亂驚動本神,否

則加以重責不貸!知道嗎?哼,大驚小怪!走!」
  王道靈忍氣吞聲地抱拳:「是。恭送天君。」待他率了一撥天將閃身而去,忿忿道:「哼,對娘兒們就輕聲細語的,對我就猛打官腔,什麼玩意兒!」想到素貞,真是舊恨未報,又添新仇:「白蛇,我跟你是沒完沒了的!」


《有 孕》

  素貞回到家中,笑著將討回的三十兩銀子遞給許仙。許仙驚歎:「娘子,你真是能幹哪!那個道士,流里流氣的,我還真怕你拿不回這些銀子呢。」
  「那怎麼行?我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,怎麼可以隨便給人家騙去呢?」素貞邊說邊走到桌邊坐下,「而且那個道士一心要破壞我跟你的感情,還要給他錢,哪有這個道理啊!」
  許仙心思單純,如今見要回了銀子便如孩子般欣喜不已,聽素貞說了,忙接口:「嗯!這就叫做有理走遍天下,無理寸步難行!」想起自己輕信小人讒

言不免有愧,又心疼素貞奔波勞累,趕緊倒了茶遞上:「娘子,我以後再也不會聽那些人胡說八道了,我,只聽娘子一個人的。」
  素貞接過茶,心中甚甜:「聽我好嗎?」
  「當然好啊,而且,還會發財呢。」許仙答得飛快。

  素貞見他一臉煞有其事的神情,倒是半信半疑:「誰說的?」
  許仙:「不是很多人說,聽妻子話的人才會發財嗎?」
  素貞笑著輕斥:「胡說。」
  許仙見嬌妻笑顏如花,愈加的滔滔不絕:「是真的!有句話,『欺妻一世窮』;不欺負妻子,又聽她的話,這就是家和萬事興,那當然要發財了。」

  素貞樂:「官人到底是讀書人,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。」小青正巧端了水果進房,接過素貞的話:「可惜,他做起事來糊里糊塗的,而耳根子又軟,聽是風,就是雨!」

  這小青簡直就像是天生的剋星,被她這麼一說,許仙頓時低了頭。素貞見了心中不忍,忙轉過話題:「小青,你剛去哪兒啦?我都找不到你。」

  「啊?我剛才幫姐姐摘櫻桃去了。」小青說著自手中的竹籃裡遞過一顆櫻桃給素貞,「蠻好吃的,吃吃看。」
  素貞嘗了嘗:「嗯,還好,就是不夠酸。」尚不等小青再換一個,忽覺胃中翻騰,站起身來連連作嘔。
  許仙急忙上前扶住,滿臉關切,一迭聲地問:「娘子,你怎麼了?是不是不舒服?是病了,還是累了?」

  素貞微微皺了眉,搖頭:「我不知道。最近不曉得為什麼,老是想嘔,可是又嘔不出什麼東西來。」
  「老是想嘔,又愛吃酸的?」許仙細細琢磨著,忽而大為緊張,「娘子,

你快坐下,快坐下,我給你把把脈息看。」
  素貞只當他是關心則亂:「我沒病。看你,你那個樣子急的。」小青也當他是瞎著急:「你看

他,說是風,就是雨。我不管你們了。」說著轉身出了房。
  這邊素貞見許仙替自己把了脈後整個人突然變得呆呆的,忙問:「官人,我到底是怎麼樣啊?」見他一張臉上彎了眼睛卻又皺著眉,咧著個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,更是奇怪:「瞧你那個樣子,你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啊?」
  許仙驚喜交加:「我……我……我是高興……高興得想哭啊!」

  素貞不解:「為什麼?」
  許仙神情激動:「娘子,恭喜你!」
  「恭喜什麼?」素貞更加不明所以。
  「你就要當母親了!」
  素貞聞言驚喜不已,站起身:「啊?是真的?」
  許仙:「千真萬真!」

  〔情與法調〕
  天降好音到許門,喜在眉頭笑在心;
  一非災來二非病,懷了我許家後代根後代根哪。

 天上麒麟原有種哪,
 人間鳳凰在你身;
 生男生女我都愛哪,
 二人就是他雙親。

  從今以後要謹慎,舉止行動加小心;
  待等懷胎足月後,閤家歡度迎嬌生迎嬌生哪。

  「哎呀,我可是姑蘇名醫,這麼大的事情,我怎麼會看錯呢?」許仙對這天降的喜訊和自己的判斷毫無懷疑,此時聽素貞問了,根本想都沒想:「娘子,你放心,絕對沒錯!」
  素貞其實也知此事是十拿九穩,只是初聞有孕不免稍覺害羞,便又追問:「萬一錯了呢?」

  許仙一楞,轉而眉毛一挑,湊到她耳邊:「錯一個,賠十個!」
  「討厭!」素貞聽他調笑,飛紅了臉作勢要打。

  許仙退後避開,笑著擺手:「哎!你不能打我,因為,我快要當老爹了!哈哈……」素貞滿臉羞紅雙手連連捶他,許仙順勢將她摟進懷中,二人相視而笑,俱覺歡喜無限。


《避 劫》

  平和時光容易過,轉眼已近端午。陶掌櫃的在店裡忙著核算賬目,許仙卻照顧他返鄉探親直催他收工回家,還塞上一大包素貞準備的南貨粽子給他。這陶掌櫃平時便暗自慶幸能在保安堂當差,遇上東家夫婦待人寬容體恤有加,此時哪裡還肯再收禮物?
  許仙見他推辭,左手拎粽子右手提南貨,一本正經地道:「這可是我家娘子交待的,她說陶掌櫃您在店裡太辛苦了;這點小意思您要是不收下,她可會生我氣的。你也知道,她生起氣來可不得了,凶來兮。」
  陶掌櫃直搖頭:「這我可不信!我們東家娘子是出名的好人,大夥兒都管她叫『活菩薩』。」
  「那『活菩薩』給的你還不快收下?」許仙接過他的話,一邊說一邊把東西一股腦兒塞進他懷裡。

  陶掌櫃推脫不得只好收了,嘴裡連連道謝,返身放下禮物取過賬本請許仙過目。許仙溫厚地笑笑,將賬本擱過一邊並不翻閱。陶掌櫃見東家對自己如此信任,心裡著實感

激,又敬佩東家娘子的能幹,忍不住多嘴:「這逢年過節的都是閤家團圓的日子,我們東家娘子那麼能幹又天生的有幫夫運,到時候,你可要好好的謝謝人家。」許仙聽他這番話,心裡感觸良深,想到素貞待自己的點點滴滴,側著頭出神:「那是自然。要不是我家娘子的幫助,我許仙哪會有今日?」

  同樣時分,這邊小青卻正暗自心驚;眼看著日頭越來越長天氣越來越熱,心裡明白這是姐妹倆一年一度的大劫,再加上如今素貞懷有身孕比不得從前,更是擔憂不已。自覺五內如焚渾身上下一日燙似一日,怕再熬不下去,趕緊找來素貞:「姐姐,我很不舒服。現在是端午節了我受不住,我身上好燙!」
  素貞見她雙頰緋紅,伸手一摸她的額頭,果然燙得嚇人,忙道:「不行,你的功力怕抵擋不住,你還是上山去避一避好了。」
  小青終究是修煉有限,原本數百年來每至端午便需入山暫避,只是自從跟了素貞廝混塵世,心中便多了這個姐姐;如今既知她有孕在身,又曉得端午此劫非同小可,自然是放心不下,猶豫著不肯獨自離去。

  素貞笑著安慰:「我的功力比你深一些。這些年來的端午節我都熬過去了,應該沒有問題的。」
  「真的沒有問題嗎?」小青一臉的關切。見素貞仍是笑,一轉念:「要不然,你就跟我一起上山去,等端午節過了我們再一起回來。」心中著急,顧不得多想拉起她的手便走。
  「不行!」素貞行事穩重,細細想來雖明白情勢,知道此時不走與己是大大不利,但到底更加在意丈夫的想法怕引起許仙懷疑,因此還是拒絕了她的提議。
  「那告訴官人說你要回娘家過節,走親戚?」小青替素貞編排著說辭。
  素貞又搖頭:「他要是一起去的話我怎麼辦?而且我們不是跟他講過說我娘家都沒有人了嗎?還走什麼親戚?」

  話音剛落,就聽傳來許仙的聲音:「娘子,什麼親戚?娘子你要走親戚嗎?帶不帶我去?」跟著便見他自前廳踱出。小青趕忙避開一步,怕一個照面被他看出自己臉色有異。
  素貞不防他恰好來此,被問得一楞,回過神來趕忙圓話:「是……是青兒,她要去無錫找她姑媽。官人你也要去嗎?」小青見許仙望向自己,忙衝他一笑以示默認,只是體內煩熱顧不上過多掩飾,神色間略顯尷尬。
  幸而許仙不善察言觀色,加之適才也不過聽到最後半句,此時聽素貞說了,自然便信以為真,隨口道:「那就不必了。小青,你代我問候一聲。」想

到小青一個女孩子獨身探親,悄悄將素貞拉過一邊:「娘子,有沒有給小青帶夠銀子?」
  「這不用你操心了。」素貞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,卻不料問的是這等「無足輕重」之事,禁不住好笑,一邊應他一邊把他推回前廳,「你去忙你的事情好了。」轉過身拉著小青卻是語氣急切:「事不宜遲,你趕快走吧!這可不是鬧著玩的。」

  小青卻仍是記掛著自己這一走,家中便只剩素貞和許仙兩人,實是替姐姐擔憂。素貞有意讓她寬心,笑著輕鬆道:「就算你不在我也會把飯做好的,等端午過了之後你盡快趕回來就是了。」
  「可是,姐姐……」小青還在猶豫。
  素貞見她欲言又止,有些奇怪:「怎麼了,青兒?」
  小青秀眉微蹙:「姐姐,不知道怎麼的,我總是覺得有一種不安的感覺,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。」
  素貞並不以為然,自恃有千年道行再怎樣也不至於出什麼大岔子,不過小青便不同,若留了下來熬不過端午的灼熱現出原形,於己於人都是不堪設想;此時只覺掌心中她的手愈發的燙了,事不宜遲趕緊催著她走。小青也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,更明白素貞為了官人絕不可能隨自己共同上山,當下再三叮囑她要小心,這才旋身化作一道青光而去。

∼第六集(上)完∼ 第六集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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